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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3/3页)
    “这么怎么说话!”区永谅并不欣赏“每一个答案都强词夺理。”    韶韶跳起来“去你的,你凭什么教训我?”    她的苏阿姨见势头不对,又来做和事佬“好了好了,天都快亮了,有什么要紧的话说好了。”    区永谅这才吸口气“韶韶,也许你不记得,你曾叫我爸爸。”    “您说得对,”韶韶飞快答“我完全不记得。”    区永谅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    饼半晌他说:“听说,你很能干。”    “好说,不过养得活自己。”语气倔强。    区永谅叹口气“你已与奇芳相认?”    “是,我可否代她提出一个要求?”    “请说。”    “请区先生善待她。”    “我一直很爱她。”    “她自幼失母,请爱她更多。”    “你呢,韶韶,你呢?”    “我?我会照顾自己,相信你己看出这点。”    区永谅叹息一声。    韶韶忍不住问:“区先生你为何叹息频频?阁下寓所似皇宫,玄关大过我家客厅,尚有什么不足之处?”    区永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    他忽然疲倦了,用手擦一擦脸,掏出一只信封,郑重地放在桌子上“这是你祖母的住址。”    他缓缓转身走开,自背影看去,也就像个老年人。    扰攘那么久,韶韶也累了,她喃喃说:“信封里有我身世之谜?”    一抬头,发觉苏阿姨也已经离开,偌大客堂间只剩下她同邓志能。    “咄,这样无礼的主人。”    小邓赠她一句:“刚好对付无礼的客人。”    说得真好。    “韶韶,走吧。”    韶韶自觉不知多幸运,她可以一走了之,奇芳不能,燕和不能,苏阿姨更不能。    在车上,小邓问:“苏女士为何怕区永谅?”    “她爱他,他不爱她。”    小邓看韶韶:“你为什么不怕我?”    “笑话,我干吗要怕你?”    “你不是老说你爱我?”    “别忘记你也爱我。”    “呵,这就扯平了。”    “当然,夫妻地位不平等,有什么意思?”    韶韶打开那只信封,双手微微颤抖,只是一张便条,上书“上海茂名北路一百号三弄许旭英”    “什么叫三弄?”    “第三条弄堂,即LANE。”    “多谢指教。”    “谁是许旭英?”    “许旭豪的哥哥,或是jiejie,即是你的叔伯,或是姑姑。”    “大嘴,陪我走一趟。”    “这次我帮不了你,我没有假。”    “我可以等到你放假为止。”    “小姐,你祖母什么年纪?还能再等?”    “那,我叫奇芳陪我。”    这同奇芳有什么关系?奇芳姓区不姓许。”    韶韶沉默。    “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,打败天下无敌手吗?”他揶揄她。    韶韶红了眼“邓志能,你当心我同你没完没了。”    她哭了。    小邓看妻子一眼,如果他是她,他也会哭一场来发泄情绪。    趁着调动之前,韶韶告了两天假,连周未共四天,准备单枪匹马万里寻亲。    到了飞机场,却意外地发现了苏阿姨。    “你来送我?”    “我来陪你去上海。”    “是邓志能请你这么做?”    “你把那小子的法力看得太大了。”    “那是为什么?”    苏阿姨沉默一会儿“我也想寻找答案。”    “那好,”韶韶吁出一口气“我们一起去。”    苏舜娟默默与韶韶同行到候机室。    半晌,韶韶问:“什么答案?”    “我终身失败的答案。”    韶韶不以为然“苏阿姨,你是尽责的妻子、母亲、朋友,没有人可以做得比你更好,你的角色不容易演,我想你对自己的要求是太高了。”    苏舜娟看着韶韶“你把我说得太好。”    “你太迁就家人,家人难免娇纵。”    苏舜娟难得听到这样的体贴的话,不禁泪盈于睫。    韶韶笑“我们这一代比较想得开,看重自己,不过长年累月挺胸凸肚,也很累就是了。”    苏阿姨忍不住笑出来。    在飞机上,她告诉韶韶“那时候,时势已经变了,有钱人把金条装在木箱里扛着南下,我们三个人,区永谅、姚香如与我乘轮船跑出来,永谅与我一向穷,只有香如,她带着一点私蓄。”    韶韶不出声。    “我们在北角租了间公寓,我还记得,那条街叫清风街,我们住楼下,窗户就对着街道,时有小贩经过。”    韶韶给她接下去:“客厅中有一台无线电,叫丽的呼声,天天听国语广播新闻。”    “mama同你说的?”    韶韶点点头“还有福尔摩斯探案广播剧。”    “那时,你母亲已经怀着你,可是我们一直没有许旭豪的消息。”    一年后,韶韶想,我出生了。    “永谅在那个时候,决定同香如结婚。”    韶韶说:“苏阿姨,你应当争取。”    苏舜娟答:“我同永谅说,香如并不爱你,可是他疯犬似痛斥我,并怪责我妒忌。”    “你听他的,妒忌是人的天性,有什么不对。”    “那个时候,人的七情六欲越隐藏越见高贵。”    真虚伪。    “我搬了出来,找到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,自给自足,满以为不过是暂来歇足,没想到,一住三十多年。”    她低下头。    “我去看过你,小小的一团,可是有极之乌亮的眼睛,很会笑,香如一直流泪,但是看得出永谅把她照顾得很好,我记得香如说,她已无所求。”    韶韶忽然转过头,掩着嘴打个呵欠。    真无聊,她自责,对父母的往事细节一点兴趣也无。    “然后,奇芳也出生了,永谅那时在一间塑胶厂做事,已十分得心应手,我的心渐渐平了,安分守己教好功课,预备那样过我的余生。”    韶韶微笑“胡说,那时你才二十多岁。”    苏舜娟讲下去:“可是,在一个炎夏的傍晚,区永谅忽然来找我。”    苏舜娟记得很清楚,她正在房内改卷子,房东太太同她说:“苏小姐,有人找你。”声音中透露着很大的惊讶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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