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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4/4页)
    这个世界,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才最真实,最使人入信。哪儿去找不为自己谋算,而心甘情愿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好人?我不希望引人施舍、同情、赐予。我只希望彼此利用、援引辅助。人与人之间的相处,也必是半斤八两的收支,才能持久可信。    对于朱广桐的建议,我原则上并无反感。    法例规定每间银行只可以为同一个客户借贷资本额的四分之一。动用八亿虽是利通能力范围之内,然,有过挤提的经验,我不能全无后顾之忧,只一味勇往直前。    忽念江家的基金,可以用于投资以至利息之上,我终于释然,人生根本是大赌一场,我突然地有一个直觉,我不会再输了。    于是我爽快地对朱广桐说:    “好,朱翁,要托你的鸿福了。”    朱广桐万二分高兴。立即携了我,满场飞。    由主人家陪同着,跟在场贵客见面,那份声势当然不同凡响。    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,无人会如此不识相。    当然,我闹出的丑闻,商场中人也无非归入富家女惨遇拆白党之类,无损于江家财雄势大的声誉。    加上,朱广桐在人前宣称利通将支持他的工业村发展,这个商业决定,显然是各人的强心针。有人带头重新开拓祖国金矿,无论如何值得兴奋。    因而,重劫之后,重出江湖,正式亮相的这一次,我的风头毫不比朱广桐太太弱。    心里头暗暗地吁一口气,名副其实地幸免于难。当然,小人还是有的。    就像那追求我经年的失匙夹万廖醒楠,在宴会上头碰见我,依然张着大嘴巴,语无伦次。他拉起我的手下放,说:    “我摇了几次电话找你,都找不着。我以为你要不见人了!”    何谓狗口长不出象牙,此之谓也。    我没他这么好气,拼命抽回了手。对方还不会意,差点,把一张脸挨近到我眼前来,煞有介事他说:    “我多想陪陪你,开解你。我家的身世你最清楚,不用多心犹疑与防范嘛!”    这种人,跟他客气不得。我闭声不响,掉头就走。    简直不成话了。不是吗,我固然毋须他作伴,我有的烦忧亦非他的能力所能开解。如此的一厢情愿,实在反感。天下间讨人厌者至多,其中最甚者就是这种自以为是,厚颜讨好的嘴脸。    他的家世,笑话不笑话了?    本港内谁有多少身家实力,人人都心里有数,一清二楚,充撑不来。    廖醒楠只不过是银行世家廖氏家族中的一员,比寄人篱下的大家族远房亲戚好一点点而已。这种虚有其表的所谓世家子,去娱乐圈寻个初出茅庐的小艺员乐一乐,在一些名流夜宴内,跟小明星拖出拖入,给影画杂志当公子扮,也还可以瞒天过海。    在我江福慧跟前,别说是如今,我正打醒十二万分精神做人,就是从前,我也尽知他葫芦里卖些什么假药。廖醒楠言下之意,表示我如果选中了他,就不用被杜青云欺骗了。    有些人的智力就是这么差劲。    某人厌恶食rou,并不等于他就一定喜欢吃海鲜。    廖醒楠完全不知道,他无论如何没有资格打入围:    败在杜青云手上,还是一场等级齐量的智力斗争。    赢的一方固然可以踌躇满志,甚至不可一世。    输的一面,仍可算得上虽败犹荣,最低限度总不比败在无名小子手下,那么完完全全的面目无光。    况且人是否要作jianian犯科,图谋不义之财,在于其人品德好坏,多于本身环境所造成的影响。    像这廖醒楠,猥琐鄙俗。这种人贪起便宜来,可以比任何人都离谱。贪的是蝇头小利,用的是低格手段,倘若败于他手上,就更委屈激气,冤哉在也。    朱广桐看我掉头就走,急急跟在我后头,钻到另一堆嘉宾中去。    其实都是相熟的商场朋友,一有兴奋的话题,就谈个兴高采烈,全都对工业村的计划推崇备至。    谁不呢?有人肯做敢死队,最精彩不过。    正在献筹交错之际,只闻背后娇声滴滴,说:    “广桐,你看是谁来了?”    我下意识地往回望。    只见朱广桐大大的身边站了临风玉树,神采飞扬的一个人。    他也正怔怔地看我,薄薄的双唇微微颤动,似要惊呼一声。    不是说,暮然回首,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!    大礼堂天花板投射下来的灯光,正照耀了他的面容,的确是容光焕发,精神抖擞。    不能否认,我心略为牵动。    这种感觉似曾相识,以为已成陈迹与陌路,永不复苏,原来不。    美丽的人与事,总教人感动。    眼前人,是无可否认的漂亮。    眉是眉,目是目,鼻梁是高一点嫌高,矮一点是矮,那两叶嘴辱,紧合着,线条坚定而情爽。    棕色的皮肤配以高挑的身型,更见潇洒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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