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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四章  (第4/6页)
尧体贴地说。    我垂下眼皮,没敢望他。    实在心上绞痛,不知如何启齿。    这一幕,要比应付杜青云还难百倍千倍万倍。    对牢自己喜爱且尊重的一个人,说不喜爱他,不尊重他,那些话一定有如烈性砒霜,一沾唇,就能叫我悲痛欲绝肠穿肚烂。    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奥妙而又凄凉,偏是不该爱时去爱该爱时不去爱。    “福慧,你有话跟我说吗?如果是复述刚才的情况,就等过一阵子,你情绪平伏下来再慢慢说。”    “不!”我一昂头,望住仿尧,把心一横:“就现在说清楚它吧!”    仿尧微微一愕。    “仿尧,你一直误会着,以为我已经淡忘过往,是你太天真了。我从来没有。    “如果你正如自己所说的真心爱我,总有一天,你会明白,要忘掉一个自己爱的人毫不容易,趋近于不可能。    “所以,请恕我直言,你并不能替代杜青云。    “我已经尽力尝试过,为报答你的关爱,可惜,我自承失败。”    我看着仿尧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,心上有太多太多太多的不忍。    顿了一顿,我觉辞穷。    “福慧……”仿尧欲言又止。    他是吃惊的。    “仿尧,”戏已上演至半,台辞还是要勉力念完它的:“我完全没有告诉过你,今次联艺的事件,是我刻意安排的报价计划。单逸桐帮了我一个大忙,他,串演重要的角色,不单推动收购行动,且跟陆湘灵泡在一起,彻头彻尾在我导演的戏内落力担纲演出,替我报了仇。现今,杜青云的资产与身心一齐重创,我心释然。”    仿尧面如死灰,一下子人都萎缩了似的。    “请别怪黄逸桐,你们兄弟是一般地天真无邪,他瞒着你跑来劝我离开你,以任何条件交换你的自由。我正正求之不得,唾手而获一个帮手。    “仿尧,不敢求你原谅,只想你明白,我无法爱你,对杜青云的感情实在太深了。”    “你对杜青云的感情算是爱吗?”邱仿尧缓缓地,扶了扶椅背站起来,“怎么可能?对一只有感情的动物,都不忍它死去,何况是人,爱人?你可以陷害他至此吗。”    “他也如此待我。”    “以爱还爱,以牙还牙?”仿尧苦笑,“你怎样衡量他如今的伤害跟你曾受的苦痛相同?你可以翻得了身,他能吗?”    仿尧望住我,以一种生离死别的眼神望住我。    差一点点,我就要扑过去,抱着他,狂叫:    “不,不,仿尧,我说的全是假话。我是真的爱你,仿尧,爱你,爱你,爱你,爱你!”    心里喊得力竭声嘶,我颓然地倚在沙发上。    仿尧缓步走离我的办公室,他拉开了门,回转头,向:    “为什么人有能力公平一点处事待人时,总不肯公平?    人有本事可以心怀坦荡时,又总是长戚戚?受苦、损失者谁?”    说罢,他关上了门。    我默然,垂泪。    窗外,天色由明而黯,直至黑漆一片,缀以万家灯火。    我仍照原来的位置坐着。    绝大的一场紧张劳累之后,我变成一堆瘫痪的废物似的,如此地生不如死。    一切都好像有冥冥中的主宰,牵引着自己向前走,不管是斜路抑或正路,走在上面的人,其实并无知觉,不能自已。    人生像玩牌游戏,不自觉地走错了一步,打坏了一张牌,从此恶运临头,就这样一直越走越错,以至万劫不复。    不可能再想、再后悔,何苦当初?    很多时,说以为重新为人,会得改变人生,其实不然,人的性格也决定命运,还是会踏着旧路再走一次。    我站了起来,静静地步出利通银行大厦,回家去。    无心进食。    晚餐开在饭厅内,我一踏脚进去,看到那一大束白玫瑰,完完全全地触目惊心。    我立即逃离现场,回到睡房去。    上了门锁,才吁一口气。    我软弱无力,务必躺在床上,定一定神。    才闭上眼,就看到那大大的一束白玫瑰。    白玫瑰?天,可以由可爱、娇艳、纯情,而刹那变为讨厌、污浊、造作。    都只不过是指顾间事。    我本身就是一例。    此外,也得着送花人是谁?    邱仿尧送来的白玫瑰,永远清纯高贵。    霍守谦的呢,花瓣的幽香弥补不了花茎上的锐刺,会得置人于死地。    我不能不战栗。    立时间瑟缩起来,抱紧了自己。    床头的内线电话刹地响起来,我接听。    “小姐,有位霍先生来找你,他就是那位送来一百枝白玫瑰的人;”菲佣的说话,带着笑声。她一定以为我会欢喜若狂。    我其实正正惊呆了。    “小姐,霍先生还带了另外的一枝红玫瑰来呢,他已经走上楼来了。”    过了两秒钟,我才晓得反应,骂道:    “为什么让他上来?”    &l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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