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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章  (第5/6页)
    我并不舍得放下这大束香花,把脸在柔软的花瓣上轻轻晃动,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话对马东生说。    “听说徐小姐已把款子全捐给女童院?”他问。    “嗯,那女孩这个月就要动小手术,款子将用来栽培她的一生。”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马东生说“我想安娟会满意你的安排。”    我微微颔首。    “我先走一步,我想你有话对她说。”    他走了,瘦小的身型在树叶映影间消失。    我想不出有什么话要同姚晶说,我把花插在石瓶中。    正在叹息,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。“佐子。”    我吓一跳,停下神来,认出是石奇的声音。    他这个人手不停,扯着树枝,把细枝攀成半月形,一直拉动,将树叶抖落。这个人,无论什么人遇见他,都保管遭殃。    “你也每天来?”我问。    “我要来同她说话,”石奇说“我想尽办法同她联络,我找遍这座城市的灵媒,我想她快想疯了。”    “有无成绩?”    他不回答我,蹲到墓碑背面,用额角支撑住石碑,那种情形,看起来令人心酸。    “嘘嘘,”我哄他“起来,叫人看见多是非,你不想这样吧,”我轻轻拉起他“过一阵子就好了,你不会一辈子如此。”    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,我轻轻推开他。    “让开让开,”我说“我快要结婚,得避嫌疑,你不能害我。”    石奇说道:“谁也不属于我。”    “要人属于你,你先要属于人,你肯不肯放弃自己,去属于一个女孩子?”    他不敢回答我。    “好好拍戏,石奇,珍重前途。”我说。    石奇自草地拾起带来的花束,密密地放在墓前。    石奇拥抱我一下“再见朋友。”他说。    我向他眨眨眼“我们总是你的朋友。”    “一起走吧。”他说。    “我还要等人。”    “等人?在这里等人?”    “是,我有灵感有一个人会来。”    “谁?”    我不说,我希望是张煦。他人在香港,应当来。    今天,是姚晶的生日。    话还没有说完,看到小径上拖男带女来了一大堆人。    看清楚些,是赵怡芬与赵月娥,还拖着大宝小宝。我有点惭愧,一直看低她们,不认为她们是姚晶的同类,但是亲情到底有流露的一日。    她们似忘记我是谁,并无留神,我知己地把石奇拉到一旁,让大树挡住。    但见她们结结棍棍地鞠躬,然后献上鲜花,拉队走了。    “是谁?”石奇问“不像影迷。”    “是姚晶的两个jiejie。”    “什么?她们?”石奇讶异“真没想到。”    石奇根本不晓得姚晶的真面目,亦无此必要。我温和地再次向他道别。    远远传来汽车喇叭声,石奇惊觉地抬抬头。    我即时明白,他有朋友在车上等他。    是谁?男抑或女?    啊忘不了姚晶是一回事,叫他不风流快活又是另外一件事。    我还没有机会运用我的想像力,小径尽头已经出现一个穿鲜红大领口裙子的女孩子,身材玲珑浮凸,用双手插着腰,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奇。    离远都可以看得出那是个美女,眼睛黑白分明,太阳棕皮肤使她更加健美。    石奇连忙赶过去,转头向我挥挥手。    我苦笑。    石奇一走天就转阴,天渐渐落起雨来,我打开伞。    看看表,也到中饭时间,我想张煦大概是要缺席了。    伞上的水珠如满天星。    我慢慢离开,在微雨中花益发香。    走到路边,有人下车叫我:“徐小姐。”    我一怔,张煦!    “张先生,原来你早已来了。”我惊喜。    他戴着副黑眼镜,穿黑西装,文质彬彬,老样子。    “你几时来的?”    “十点多,我看着你进去。”    “你专程等我?”    “是,有话要同你说。”    “啊”    “我们去喝杯咖啡好吗?”    我上他的车子,他吩咐司机驶往郊区。    张家的人似乎对黑色有莫大的好感,也正配合他们家人的性格:冷漠、高贵、遥远。    我们到目的地,雨仍然下。在咖啡室找到一张近窗的座位坐下。    他点起一支烟,半晌不说话。    张煦这个人绝对不易相处,怎么做夫妻?一块冰似,半日不说一句话,内心世界神秘如金字塔,再费劲也摸不到边际来。    张煦终于开口了,他说:“晶去世前一日,我们也说过话。”    原来说话是大节目。    原来平时他们是不说话的。    我等他说下去。    “我们谈到分手的问题。”    啊!    “我的意见是…我的意见是…这样的夫妻关系,不如分开。”    咖啡室内本来只有我们一桌人,死寂一片。这个时候多一双年轻的男女进来,坐在不远处。    他们在打情骂俏…    “如果你爱我,就该跪着正式向我求婚。”    “好,我先去买只垫子。”    女的推男的一下,男的趁势搂住她。    张煦说下去:“她一直在哭。”    我呆着一张脸听下去。    年轻的女郎说:“唔,人家看见了。”    “理他们呢。”男的把她拉得更近一些,上下其手。    张煦说:“她哭个不停。”    热恋中的男女明目张胆地嘻嘻哈哈拍打对方。    张煦忽然忍无可忍,转头对他们大喝一声:“闭嘴!”    骂得好。    趁他们震惊的时候,我走过去,自口袋里取出一百元“去,叫计程车到最近的旅馆去,迟者自误,yuhuo焚身。”    那男的还要出声,那个女的拉一拉他袖子,两个人总算离去。    领班赶过来道歉。    我回到原来的座位上。    张煦用手掩着脸说下去。“我求她不要哭,她叫我出去走走,不用理她。我只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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