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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六章  (第3/3页)
挑的布,更是她向师傅要求的样式。    她不让他用不好的东西,总说大风堂的总管,得要有大风堂的气派。可以简单,但是不能不好。    她让他吃最好的、用最好的,跟她一样,甚至比她更好。她说,他是大风堂的门面,所以必须如此。    但是,那只是她的借口、她的理由,让他不能推拒。    沈飞鹰走入那间,罗梦精心布置的书房,直接走到桌案之后。    几位大镖师,看见他狼狈的模样,全都哑口无言,众人尽皆无言,上宫清云走上前来,递给他一块布巾。    他接过来,没有擦拭头上的伤,口边的血,只是紧紧握在手中,面无表情看着众人,沉静开口。    “说吧。”    “北方的双桐城,己经遭敌军围攻,传来告急军情。”莲华最平静,直接开口回报。“相爷刚才已经调动大军,正式派兵前往救援。”    “京畿的南方,有暗兵正在集结蠢动,我们的人正密切跟监。”上宫清云跟着说。    “戈壁那儿的情况呢?”他问。    又是莲华回答。“那匹贪狼,虽然已经集结六万兵马,但是仍按兵不动,似乎在观察局势。”    “城里无忧王的几处贼窝,我方己全数掌握。”徐厚说道:“只等总管你一声令下,就能全都逮起来,要杀要剐都可以。”    “好。”他点点头,握紧了拳。“很好。”    “那我立刻去做。”徐厚听了,转身就要走。    “站住!”沈飞鹰下令,沉声说道:“大军还没有全数出城之前,不准妄动!”    徐厚停下脚步,浓眉一蹙“可是,大小姐她…”    他喉间一缩,黑瞳一暗,拳握得更紧。    “这布局,最重要的就在这一夜,我娶妻这夜,大军一定要出城,驰援双桐城。”所有的棋子,都必须走到定位。“你要是提早抢攻,消息就会泄漏,无忧王就不会动作,我跟公孙安下布局时,早己算好一切。”    “但是,你没算着,罗姑娘会提早回来。”莲华提醒。    沈飞鹰脸色再度煞白。    是,他没算好。    他将罗梦安在南方,要南宫照顾,原本以为这一回,她会乖乖的等,为了自己的身子跟他们的孩子,安分的养身待产。    机关算尽,却也算不到,她这枚最不受控制的棋,在最关键的时刻,竟会溜出南宫家,提早回到京畿。    罢才的喜宴,就是要给人看的。是要做给那些密探、做给无忧王的人马看,才会大张旗鼓。    逼不得己之下,为了顾全大局,他只能伤害她。    “这棋局,不能因她而乱。”他铁青着脸,冷声警告众人。“为了保护她,更不能乱!”    就连上官清云都看不下去,忍不住开口。“总管,你这是何苦?我看,还是让我去向大小姐说清楚,说你是不得己的,你会成亲,是有苦衷的…”    说清楚?他何尝不想说清楚?    他想去跟罗梦解释清楚,她却被气得差点掉了胎,险些没了命,他怎么能在这时还去找她?    她已经恨他入骨。    这个时候,不论他说什么,她都不会听的。    “不用了,她现在也听不进去。”他额冒青筋,心痛喉更紧,粗嘎的说道:“不论谁去说,都只会让她动气,别去打扰她了,让她好好歇着,你们做该做的事。”    男人们面面相觑,却也知道他说的没错。    他吸了口气,疲倦的道。    “去吧。”    瞧着他面如死灰的模样,几个男人沈默了,最后只能转身离开,个个都忍了一肚子的话,全都闷着不说,明白此时此刻,沈飞鹰心中最苦。    看着众人转身走开,他叫住其中一个。    “莲华。”    莲华停下了脚步,回过身来。    “大军出城三十里后,派人通知我。”    “知道。”    他们出去了,一个没留。    直到屋里没有人了,沈飞鹰才颓然坐倒在椅上。    烛火,亮着光,轻轻摇曳。    他将疲惫的脸,埋在双掌中,深深吸了口气,却又嗅闻到鲜血的味道,眼前浮现她血染衣裙,痛恨的一掌一掌捆着他的模样。    罗梦是金枝玉叶,手劲本来就不大,就算用尽全力,也打不痛他的脸,可是每一巴掌,都打得他的心痛有若火烧。    我还以为,这些年,都是我自个儿自作多情…    他还可以看见,她微颤着唇,含泪笑着说。    所以,你会娶我?真会娶我?    她满心喜悦的小脸就在眼前。    至少,让我为你修个面吧…    她抚着他的心口,柔情似水的道。    鹰,你要小心,为我保重自己。    她隔着绿柳粉荷,眸光水亮,粉唇弯弯。    我等你。    她说。    我等你。    她说了,可是她跑回京城,逼得他又伤了她。    你骗我?    他能看见,她眼里难忍的伤与痛。    可是,她听了他无情的回答,只是笑了。她是逼着自己笑的,忍着在眼眶的泪,笑着向他道贺。    抱喜你。    她笑了一整个晚上,替他主婚,跟人说笑,不到宴席最后,不到曲终人散,还不离去。    他只能笑着、看着,跟人敬酒、受人道贺。他能看出她笑脸下的痛,能看出她逞强面具下的伤。    每一回,听见她银铃般的轻笑,他都像被人硬生生挖下了rou、揪紧了心。    她一直撑到了最后,才起身离开,愿意回房,明明就站不住,快昏过去了,却还要佯装无事,非要逞强不可,让人们以为她本来就娇弱,如今怀了身孕,看来更是楚楚可怜。    有好几次,他多想直接走过去,把她抱回房里,但是,他不能啊,他不能让这戏演不下去,不能在这时露馅。    不能!    沈飞鹰,我恨你!    她含泪痛骂,一双黑眸尽是怨与恨。    我恨你!    他睁开眼,看着桌上那张摊开,这几月来被看了又看,几乎要看烂、摸烂的军事图。    蓦地,火从心起。    沈飞鹰伸出染血的手,愤怒的将它扫了出去!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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