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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章  (第6/6页)
孔融合为一,他哭着、叫着,却唤不回亲人回头一瞥…    难道真被吞银猜中,梅舒城曾经卖过三名稚弟?    所以,他会这么害怕她不要他?    可是若他真的害怕,为什么又做着会将她推得更远的蠢举动呢?    “希望别人别不要你,那么你就别净做些让人必须不要你的事情。”良久,程咬金轻叹。说来饶舌,迫使她选择改嫁他人的,迫使她必须心死舍弃掉他的,最主因都是他呀!    “我做了什么让人必须不要我的事情?我所犯的错,只是我不够贪心吧…”他渐渐松放了手劲,但仍将她搂在怀里,隔着薄薄的丝衾,两人贴嵌得密合“我喜欢你,也想要你…可是我不敢太贪心,因为一旦贪求到了让你生厌的地步,你衣袖一挥,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,那我该如何?”    若他被她给养撑了胃口,而她又断然收回所有,他…根本不敢想像那样的情况。    “这是你心里的疙瘩吗?”她问,没再挣扎要离开他身上。    梅舒心睁开眼,眼底有着被看穿的片刻怔然。    “是吗?”她又问了一次。    梅舒心苦笑,点头。也知道她猜出了端倪。    “本来以为那时年纪小,对于被舍弃的记忆会淡忘…可是,没想到我记得这么牢,我二哥、三哥多少也被这事给影响着…”不管她听得懂多少,他没打算从头提,只是断续说着自己的心境“大家嘴上不说,怕大哥内疚,毕竟我们能体谅他那时背负的压力和境况…应该要忘记、努力要忘记,但越是这么提醒自己,反而越是记得深…我大哥有时总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贪心向他撒娇地要求更多,我懂他想藉此弥补我,可他不知道,我是因为不敢要,我要做一个既听话又乖巧懂事的小弟,做一个让他永远都不会兴起念头要将我卖掉的好弟弟…”    “你认为不贪心,才能使你拥有这些?”    “不是吗?”    “这也是你讨厌吃糖的原因?”    两、三声轻笑牵动着伏卧胸口的她。“你没办法想像,当你开开心心尝着这辈子头一回吃到的糖饴,那颗糖竟是要诱哄着将你带去别人家当螟蛉子,那糖,吃起来是苦的。”    梅舒心说得像呓语,加上此时缓缓闭合的眸,若不是他语意中有着太多心酸,她会误以为他在说着一场无关痛痒的梦境。    程咬金静了静,突地伸手在腰带间摸索,无意间磨蹭着两人相贴的身躯,引发令人难以忽视的震颤,而玩火的人浑然未觉。    好不容易,她从腰带里摸出一小方包巾,取出某样东西。    “嘴张开。”    “…不行…嗯…”一张嘴,暧昧的呻吟声就会压抑不住地滑出喉头,很羞人哩。    “在想什么龌龊事?嘴张开啦!”粉掌带着娇斥意味地打了个响亮亮的掴掌,力道虽不重,但已达到教训人的目的。    “嗯呀…”乖乖顺了她的意,梅舒心松开紧合牙关,才逸出一声轻吟,随即一颗酒糖塞入他嘴里,在他吐露埋怨咕哝前,她的唇也跟着覆了上来。    糖香、酒香、胭脂香…    “这样,糖还会苦吗?”她拉开两人唇间距离,问道。    “好像还有一点苦苦的…”勾回她的红唇,继续张口将她吃进嘴里,从她檀口中汲取包多甜蜜。    明知道他是故意,她还是允了他的孟狼。    糖不苦,真正的苦是回忆、是心境;而现在糖的甜,真正甜的却是心。    “不要了…”她知道酒糖快化了,接下来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会是辛辣辣的酒液,她蹭着手掌想离开。    梅舒心扣着她的螓首,咬破了只剩下薄薄一圈的糖衣,霎时,酒气散了开来。    甜甜辣辣,那是爱情的滋味,搅和在一块,竟异常地合适。    …    “咬金…你这样算不算不同我赌气了?”    “当然赌,不过我要等到冬月再来发脾气,否则你现在这模样,吵也吵不起来,我才不白费唇舌。”    “你现在这模样,我也吵不起了…”红扑扑的脸蛋,被他吻得艳红的唇办,怎么看都诱人,只想抱着她,再战一回唇舌纠缠。    “别再来了…”她无力呻吟,伸指抵住了凑上来的唇。    “嘴酸噢?”    “少罗唆!”    她的欲盖弥彰,换来梅舒心的笑,并且重新枕回她的手臂上,像头被豢养的听话睡猫,等待主人下一回的娇宠。    “咬金,你要待我好噢…”他顺着睡势,噘起唇就在她颈上偷个小吻。    “我待你很好了。”是他自己老是将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。    “要更好一些…”    这回她没答腔,过久的沉默让梅舒心不安地睁眼瞅她。    “是我太贪心了…所以你生气了?”他问得很小心,像是只要她一点头,他就会随时钻进牛角尖里去忏悔反省。    程咬金的眸对上了他,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…发现他的眼眸中藏了多少的不安和惶然,她给予他的,全是她自以为是他所要的,然而他真正想要的,却从没有一回敢大声要求。    “咬金…”    “对我,你可以贪心一点,不用跟我要多一些的我,也不要我待你更好一些,你可以更贪心。”她轻声说道,姑娘家脸皮薄,一句话说来已是红了芙蓉双颊。    “更贪心下去就不得了了…”    “你不说,怎么知道我给不给?”    她坚定的眸光鼓励着他,让他好像不要求就对不起她似的。    “我要全部的你,也要你待我最好最好…你允不允?”他又问得更谨瞠,即使她眼神温柔,让人能一眼看穿少女怀春的情意,他仍怕她的拒绝。    “我允你。”    简单三字,没有迟疑。    这是梅舒心头一次尝到了心底泛起的甜意,好似方才那颗酒糖的滋味这时才开始在嘴里扩散,好甜、好甜…    他笑着闭上了眼,在她身畔觅得舒坦位置,丝衾底下的手却寻着她的柔荑,贪求地扣握着她的指节。    也许,今年的梅月,能再见到两条相伴的身影共游雪景;也或许,两人一手一根画糖棒,边走边吮、边吮边吵;也可能,只消一颗酒糖便已足够了。    只不过,那样可听不到吵嘴的声音噢,嘻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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