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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呀?"    "有比目鱼,那改吃炒饭吧。昨天带口来点虾仁,虾仁炒饭。"    "我想喝点汤什么的。"    "今天早上食堂一号菜是——"    "铃…"电话铃响了。    "嗅。"你接的电话,"北京长途。"    英儿一下跳起来推开我,"哎呀,我忘了,是礼拜六。"她对镜子理了下头发直奔出去,差点撞在书架伸出的横木上。    "啊,我挺好的,是爸吗?噢不是,舅舅吧,我们这挺好的,啊我没事,国内尽瞎传,这儿特别安全,人都挺讲礼貌的,见面都问好。噢,工作,是妈吗?你别担心,我没事、这什么都方便,比在家方便多了。就是没豆腐干,油条,羊网比柿子椒还便宜。我胃病也没犯,对了要有牛黄清心丸给我寄一点来,预备着。我的腿没事,都挺好。"英儿看了我一眼。好像有点不好意思。    "是小洁吧?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?噢,爸!你寄的信收着了,你那诗还挺压韵的,两封?是,就是那首:伴我女儿展奇才,那封。你告诉妈,你们给玻格的信她也收到了,我译给她们听,她特别高兴。她还让我问你们好呢。啊,大学里的事…我在于别的呢,给一家中文电台写东西,您的身体还可以吧?电褥子挺好的,您也可以用一用。噢,小姨,您别担心,李虎好吗?什么?那个于先生撤了,把冰箱拉走了,那就拉倒吧。我没事,你别担心,雷什么事都帮着我。噢,姑姑。"    英儿笑嘻嘻的,脸上飞快变换着各种表情,活像卡通片似的。我忍不住笑起来到里屋去了。    "晤,出版界,国外的出版界和国内的出版界情况不太一样。姑父是这么认为的,噢…唐生去匈牙利了,噢。反正不懂语言就…告小洁快把我的出生公证办来。知道,知道。都给问个好,就这样,噢,挂了。"    英儿放下电话,一下子坐在破沙发上,看表。"五分钟,正好。"    "够密集的。"我从里边出来说,"姑姑,舅舅,小姨,整个一个集装电话。"    "他们排着队呢,一人说一句。"英儿抬起眼睛,"说问你好。说问顾城好,给你添麻烦了。"    "不麻烦,不麻烦。"我说。    "我麻烦。"英儿说,一转念她又笑起来,"我姑才逗呢,老跟我说国内出版界的情况。"    "她是干吗的?"    "中学老师。我姑父在社科院。"    "怪不得呢/    "她儿子是工业大学的,那会儿她就老到我们家来说,说我和小洁上的是分校,我妈就跟她较劲,我爹也没辙。现在她儿子去匈牙利了,说是到那没戏,想回来。"    "匈牙利八成是挺凶的"    "还能有你凶?"    "听说去那的中国人什么都有,一拨一拨的,直扑红灯区,按摩院。这帮去了那帮来,这两天正专门往外赶呢。"    "哎,打电话怎么没有你奶奶呀?"吃饭的时候,我想起油漆座那个被纸糊得干干净净的小北房。    "可能不方便吧。"她说,"而且她也梗,当着我妈。她也不爱说话,"    "她还住在油漆座吗?"    "没有,早搬到将台路去了。那个房,我们没住多久。"    "那边还挺干净的。"    "能不干净吗?就住那边对面,你记得里边有一大片柏油路吗,挺宽的。"    "噢——"我回忆着,"你们那个胡同是转圈的。"    "我奶奶乐意住在那,没事就坐在院门口,还可以自己转圈买买菜什么的。"    "就是我们打电话那个菜店吧?"    "她硬朗着呢,地安门,鼓楼都自己去。有回她在院门口碰见一个老外,老外跟她说话,她就回来了。跟我说,-我不跟他们说话,他们都是些畜哩。,"    "你奶奶八成还记得八国联军的事呢。"    "我奶奶还记着你呢。"    "记着我干吗,我统共去了你们家俩小时"    "你好看!"英儿似笑非笑的小刺话还没说出来,电话铃又响了。    "哈罗?噢,玻格。雷,玻格问你今天有空没空,她想去打牌,你能不能去看一下胖子和艾玛。"    看英儿在电话里说英语挺好玩的,再不能快嘴快舌了。有时候,她得一顿一顿地边想边说,赶上会的又特别溜。英儿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,只剩下表情和动作的时候,就觉得很奇怪。她依旧笑,但是好像在对空气做这些事情,与我无关。我无端地心里起了一点伤感。    "啊玻格…"你又把电话接过去了。    "又怎么啦?"英儿看出了我眼里的神情。    "没甚么,我想我奶奶呢。"我把话岔开,"我奶奶是喝敌敌畏死的,她说她不愿意活到老,老了不好,给人添麻烦。后来她老了,就准备了一瓶敌敌畏。第一次被我姑父发现了给她换了一瓶盐水。可是她不知道甚么时候自己又找了一瓶,喝完了还拿布堵住嘴。她是下决心死的。"    "真可怕。"英儿说,她看着我不知道是在说谁,"吃饭时候,最好别老说这。"    "你不是吃完了吗?"    "吃完了,也得消食啊。"英儿叹了一口气,"我奶奶肯定在想我呢,不知道我到哪去了。"    风好像小了点,再不是那么漫天混吹,变得一阵一阵。我把路上的瓦棱板移开放好,你就下山去了。走到路口信箱那又回身让我告诉英儿,风再小点可以把衣服晾出来。洗完后别忘,要不就沤了。    我到地里掐了香菜和葱,就回到屋里。英儿正在一个小盒里调甚么油呢。    "你今天干吗?"英儿问我,"    "我?"我自己也不知道干吗,"谈谈爱情吧。"    "老大不小的还老谈爱情,都谈敷囊了。"    "那没办法,我得报答你呀。"    "暴打吧。"    "哎,不是不抱,时机未到啊。"    "你别过来。"英儿用她那盒油挡住我,"我告诉你,我从今天起独立了,你进我屋得申请签证。"    "你要独立我就该收税了。"    "那我就交税。"    "我说的是睡。睡觉的睡。"    "你…"英儿气急了,就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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